一位以58歲高齡縱橫 L.A 的 Graffiti Writer。兩鬢微白的他以自創的文字在塗鴉界闖出名號,象徵著“Writer精神不死“!在他的眼中,Hip Hop與Graffiti從種族、幫派中成長、茁壯,那包含了對自我的認同、對群體的認同、以及對文化的認同,而非流行。
Q:是否可以談談你眼中Graffiti?
A:就我一個對Graffiti還是個探險者的人而言,從洛杉磯來看,我們共有東西岸兩個歷史。而我們擁有我們西岸驕傲的道理。就算每個人被紐約的風格影響,但當年但所謂的Hip Hop風格是以某種方式轉變過來的,Hip Hop本來就不是一種真正的有背景的文化。為了推動它,所以他們說“它跨越了膚色的界限和所有的一切“,並且為了紐約的特質、波多黎各風格、黑人及紐約“hueros“風格做了許多事, 希望Hip Hop能夠真正受到重視。因為在那裡生存困難,所以他們有完全不同的歷史文化,這也是無可奈何。也因為如此,使得他們只能流連在狹小及地鐵內或諸如此類之處。簡單來說,我們可以一年12個月中開著車徜徉在海灘間快活。這種快活的日子,他們就沒辦法享受,這就是我們最大的不同。
另一個不同於【東岸和西岸】是在紐約的"tagging"精神主要在於“我“,這是對於自我的認知而非群體或文化的認知。它傾向於個人的成長及自我的認同,這跟他們的生長環境有很大的關係。但是在“西岸“傳統的“cholo"風格裡,一個人寫東西是為整個幫而寫,所以它的精神在於“我們“。我們只使用古英文字母。(我們稱之為古英文,但實際上是羅馬文字甚至有些是賽爾特的設計)。而cholo 風格的擁護者現多在監獄裡了。因為他們大多是幫派份子。你可以看到我們拉丁人的精神表現在我們的皮膚上更甚於牆上。古英文對於東LA有著深遠歷史的影響力,古英文文字總是繪在Low Rider。甚至像 Snopp Dogg(開Low Rider),這樣的好萊塢巨星也得使用拉丁人的形象,開著 LowRider的車到處彈跳,總是一部敞篷車,陽光和棕櫚樹以及穿比基尼的女郎,那象徵著西岸海邊場景的一部份。我對紐約有十分的尊敬,因為在世界上知名的塗鴉有90%是紐約風格,但是在70年末和80年初他們有些落寞,而歐洲重起風氣。我從不會對紐約客作壞的批評,因為他們那裡有太多的才華。他們是才華洋溢的作家。但是在這裡,西岸,我們的傳統回到1920年,擦鞋童常用tag在Olvera街(一開始在 LA) 上來標明他們的區域,他們用顏料棒在牆上寫名字,在30年代末和40年,有從哈林區傳來的“Zootsuiters“風格 (寬肩西裝)像Cab Calloway,jazz和其他黑人因此而有名,不過如果你看墨西哥電影,如“Tin tan“和“Cantinflas“甚至好萊塢,Bugs Bunny也當過一陣子“Zootsuits“(寬肩西裝客)。所以在西岸有十分明顯的反叛味道。而拉丁人有他們自己的Zootsuit風格,他們自己的談話方式稱之為“calo“(古鬥牛士街頭俚語)。他們使用他們的暱稱並興起古英文風格的寫法。在西岸,Graffiti較偏向於公開式的宣告,在牆上著每個人名字的名單,這不單單只是一個人在這裡tagging,然後到對街tagging,或是到另一個城市tagging而已。而是明顯的標明你、以及拉丁人自己的領域。你有多少個人,我們有30人。你在這裡有多久了?你可能會用不同年紀來分老手或新手。你打哪來?這些Tagging會馬上反出你是從第18街或是哪一條大道或是White Fence、DogTown或是Alpine街來的。這只說明了你是從何處來,而不是你是誰。這種方式是從完全不同的觀點來看,是有關群體的驕傲。在這方面,我們一直都保持神祕,我們不會宣揚,更沒有人會去提。大約在1985年 Mac電腦公司造成了改變,我想約在90年代初,人們開始使用網頁,這才使人們近年來了解到Graffiti在此比在紐約更早出現。但他並不是因此就真的被尊重,不過你知道嗎?沒有關係,因為"cholo" graffiti是東LA的外圍,對我們而言,這是我們的Graffiti。
Q:這一切聽起來對你來說似乎都是天經地義一樣!
A:算是吧!因為現在的塗鴉唯一不利的是跟著網頁及其他東西的進步,每個人都檢視著其他人的作品。你可以在南美洲、泰國、澳洲、加拿大及紐約或歐洲找噴畫雜誌,看著他們的畫風日趨相似,他們互相修正、改善。我們擁有這個世界性的文化是件好事,但是相對的我們對於形象的東西開始適應。但是幸好 cholo仍保持完整性因有許多仍留在監牢裡而並不是在雜誌上,你所用的字是你自己的成就,並不是你去選擇一個你的tag暱稱而是這個暱稱早已賦予在你的身上。就如你們所說的:在 70年代末和80年早期比較多的紐約風格式塗鴉。而從90年進入2000年,就多一點歐洲的風格,看起來幾乎是一種復興,至於cholo風格的流行,因為你可以看到這些日子來cholo風格在許多人中間運作。是的,因為玩塗鴉的人們開始回朔從前,並開始知到他們想要知道的歷史,他們會在一本雜誌內看到 cholo風格然後問“那是什麼?“接著尋找答案,總有一天他們會了解那是從東LA傳來的,也開始了解在那裡有少數的 Writer存在。在“old school“(早期),O.G.們及一些老手們只有少數的我們在做cholo風格,但是我捫逐漸影響到年輕的Writer,他們運用線條玩哥德風格及cholo風格。我算是最老的 Writer,但是並不是我創造 cholo塗鴉風格。我保持原來的文化,我使用我的最愛–畫筆取代噴漆,我討厭用噴漆畫畫,因為那會像我用腳畫出來的一樣。我必須使我的線條如Marker一般,而且我並不認為我有控制噴漆的能力,因為他只有一個小孔及單一顏色(黑色)。
Q:所以你幾乎是在噴漆出現前就開始作畫囉?
我出生於1949年,已經58歲了,我19歲開始塗鴉,約1968年,但是直到1969年我才開始到街上活動。
Q:在我早期的筆記裡頭,我寫下了一些Graffiti的傳奇性人物–東岸的Lee, Seen, Cope2等人。但是你應該早在他們噴第一輛火車前就開始你的 Writer生涯了,但看來大家並不了解你。
A:從誰開始的並不重要,費城早在紐約之前就開始有tagging了,我也聽說在愛丁堡及蘇格蘭也有相似於 LA早期tagging的雛形。在我一開始tagging的時候,我在LA的分支流-Arroyo Seco River牆上到處簽上“Chingaso“(所有LA的河流都有混泥土牆)。河流流過LA的一個社區“Highland Park“,那個地區我們曾經試著和攝影師及人類學家重新發崛新的作畫地點。想像你要研究一個畫家,你可以去找這些以前的點。我們追朔出一些古英文文字,少數的 seriphs西方風格。我們去了些當我還是小孩子時常去的地方。我們常去的下水道。而那裡在我出生前也有tag,他們是用zippo的打火機或蠟燭作煙薰。最近我們發現到的一組塗是1940到1950年間,其中有許多1950年代的作品,使我得到靈感,我真的對能找到這些早期塗鴉感到十分的興奮。
Q:你對於你所有的資料及照片要如何處理?集結成書嗎?
A:我們會一定會做些什麼,但首先我們會先有長期的準備,我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們開啟了Graffiti的大門,這是我們所有風格的傳承,一種讓別人無法否認我們的驕傲。
Q:這很奇怪,因為我們聽到每個人講到 Hip Hop總是提及到老一輩以及了解任何事情的起源是多麼的重要,但是一切看來似乎不是這樣?
A:我會告訴你,那些人講 Hip Hop一切都是關於錢,它的動機是什麼?都是音樂界,因為他們視 Hip Hop為一個賺錢而且有錢可賺的機會,但是當他們說到Hip Hop有breaking, rapping, deejaying和 graf這四元素時,我覺得他們應該對塗鴉再尊重一點。為何四元素同時出現時,Graffiti卻總只是被當成某人 video的背景。作家們只能靠著藝術及服裝設計養活自己,當你看“ MTV CRIBS“時,你可以看到饒舌歌手的家中傢具似乎都是從IKEA來的,在牆上卻看不到塗鴉,這是錯誤的,他們將辛苦賺的錢全花在娛樂室及錄音室上,他們只專注在他們唯一的焦點“音樂“,但我覺得Graffiti的時代已經來臨,它需要更多的高評價----塗鴉是用看的音樂。
Q:我想要你談談一些事對你的影響,我指的是你很明顯的受到 Cholo Style的影響。但在你的風格裡我也看到了其他的影響,例如亞洲的寫字風格,甚至是書法,我猜這些所有的東西是為你個人書寫風格的來源。
A:身在LA是我們最大的保佑,雖位居於歐洲間,有歐洲人的傳承,但我們也受到亞洲宗教及藝術思想的影響。所以我們介於兩種文化的中間,我要求我的美國原住民血統,我要求這片土地是在Atzlan(古代神明)名下的,我們祖國包括了西南美洲,我 tag的最初首要的理由是我立誓對拉丁美洲的文化遺產傳承忠誠〔我們稱自己為Chicano(墨西哥裔美國人)〕。我第一個tagged的名單是我全部的朋友,生為 Chicano對於我所有工作而言是最大的影響。但我同時也受到亞洲人的影響,我在1968年時向功夫師父 Yu Chung Chiang學習書法,Chiang師父是習自中國末代皇帝溥儀的兄弟 Pu Ju,雖然我並沒有學到太多有關於書法的筆劃,但學到了基本筆劃的意義,書法為你做的事像一個名人教你受到完全的訓練。注重事前準備工作及視覺上你想要線條表現的感覺,因為對我們非亞洲人而言,我們可以看著東方人的卷軸而不知道它在寫什麼,不過如果你有自己一套的哲學,你可以從線條所表現的風格及字中說出意向及意圖。它不就如老虎般具有威力嗎?想像鳥群飛過瀑布的景象,它是帶著愛意、還是訴說著戰爭?同時具備力與美,這些本質是我一直都想要放在我的作品裡,我的字相當的簡單,但一切都是用力與美來架構而成的。還有,我在LA長大。所以我的身體裡同時也有好萊塢的本質,因為如果你看了我的作品,會像是身置於一部電影中。有參與故事的角色我會寫下他們的名字,這裡有腳本、舞台,不論它會是一本名冊或是字與字的交戰,它會是歷史上的事蹟嗎?甚至像劇場般,因為字像在舞台上發光。另外我也試著作些冒險故事,但最重要的是一個完整的故事要有結局,我最早的 tag,因為是說一些重要的事,所以我將它畫得乾淨、直接,而現在漸漸老了,我問,為什麼這些圖很重要?為什麼這些文字及作品遠遠比 Daim、Mear、Dose 或 Saber來的重要?我想並不是誰的作品比較重要,重要的是什麼使它們與眾不同。同時,我願保持我們之間的聯繫,連接這些點,這個巨大、世界性的塗鴉趨勢在10年前並不存在在這裡,而現在每個人都是其中的一部份,為什麼我的和他們的都成為Graffiti?這是一種獨特的風格還是西岸喜愛的風格,或是顏色的理解或合作?
Q: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都十分有趣,但有關錢的方面呢?(笑)就像你說的,四元素的重要性在談到錢時總會被忽略和不被尊重。
A:錢可以被濫用,在某些方面看來∼我並沒有很成功。因為我沒有賣出很多的作品,因為許多人喜歡我的作品,但他們不買我的作品,長期的抗爭下來,不管如何我是在做正確的是,對我的工作我從不妥協,不要覺得我是錯的,我並不是那麼窮苦,我還是擁有許多財產的,但我覺得你不能用口袋裡的錢來衡量Graffiti的好壞。我很幸運可以善用我的技能,我曾到世界各地去旅行了三年,到過的36個國家,學習文字,手寫風格及各國的文化。我最近一次的作品是將兩個不同文化結合在一起,並不是黑人或白人。而是兩個原本就很相近而且緊密在一起的古老文化。大體來說,他們說著相同的語言,類似的工作及工作道德標準,甚至相同的大學,不像拉丁美洲人、墨西哥裔美國人、西班牙人,不管他們怎麼稱呼我們......就算我們都是美國人,我們還是有不同的語言,不同的食物、不同的工作價值觀、不同的音樂屬性及優越感。英裔和非洲裔美國人並不認為他們是美國人,但是我們拉丁裔總是想到我們的美國精神,我們的拉丁精神與我們體內原始的血液有關。所以我們是不同種類的美國人,當我需要尊重時,我可從我洛杉磯的作家朋友們那裡得到,我們在西岸很強勢,除非你尊重別人,否則別想得到尊重。這跟錢無關,是用“drive-by“(開車持槍掃射)風格,用文字及圖像去殺掉彼此。我們在街頭、展覽及酒吧都是如此。所以目前我全部的工作是處理所有Chino/Latino的事情。就像我到酒吧去看到全是亞洲男生帶著拉丁女生,反之亦然。他們有相同的 Honda Low Rider,吃相同的食物–米及豆類。他們也吃亞洲食物,他們只是將全部的東西混在一起,這裡有完全不同的喜好,所以我十分的驕傲。我一直不斷的贊助並推廣,這一切說明了我工作上的滿足,這是有關於邊界的論點,你知道洛杉磯、西岸、海灘、衝浪板–我們是拉丁裔美國人。
Q:去掉那些我知道的塗鴉畫家,你的事業應該擁有最長的時間,而你也一直持續的在做,是什麼讓你一直持續下去的?
A:我開始的太早,以至於我後面並沒有年輕的世代,我只是讓傳統及幫派的文字在現今的西岸持續下去。大約在1985在紐約風格出現在洛杉磯之前,我已經做了16年了。其實現在與我共事的年輕人,我已經可以當他們的父親了,而較年輕的,我都可以當他們的祖父了!我不懂,這很奇怪,當我去紐約與紐約Old School的畫家見面,我是在40歲的晚期而他們則是在40歲中期。當我看到他們的灰髮及皺紋時,我開始對那些曾跟我聯繫而走過一切的畫家們改變態度,因為在這個年紀你的精神在改變。你不必再氣憤。你只是有生存的思想方式,就像越南的審查,因為這是我的地域。所以當我看到那些老畫家,我會對他們獻上尊敬–Cocoa, Bama, Futura, Phase Case,Stay High 和 Snake等,甚至一些年輕的畫家像Lady Pink, Lee, Erni 和 Mare。但我在西岸,”新血“是導致我不斷向前的理由。Hip Hop約在89' 或 90' 年感染了我,當它開始互相日益強壯,而所有年輕的畫家都約17、18、19歲的年紀。而他們開始找回他們歷史,我們開始互相邀請對方一同做畫一同寫字。如今已有許多畫家(作家)擁有展覽、雜誌、服飾店及錄音室。我們發現我們之間居然有如此多的共通點,根本不會計較年齡上的差距。我們將自己視為一個部隊,所以我告訴這些人已經不需要戰士了,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軍隊。因為大家現在夠強壯。我有點不可置信的是,在人生階段中有一段完整的藝術活動,而且日益壯大。我,算是走運。
Q:你花了多少時間在發展你的事業?
A:我從1969年開始,在 Graffiti上花了33年的時間,而且做所有與Graffiti合適且相關的工作–tagging,參與Graffiti電影,設計產品的商標、絲綢印刷、壁畫和T-shirt等。我畫Low Rider跟刺青(現在將近千人在監獄裡有我的骷髏刺青),而最近,我則是為了“Nelle“和“Harris on Ford“ 電影做了大型的背景看板和一些滑板的設計。當整個世界徹底改變時,我想我對於我不斷做事的感到幸運。對於一個拉丁裔美國藝術家來說,我擁有相當成功的書寫平面藝術工作 (最近為Cheech Marin作Logo,另外還在Simithsonian博物館作“Chicano Now“的秀及為詩人Luis Rodriguez設計CD,我同時和西岸“low brow“的藝術家們舉行一個秀。(Juxtapoz Magazine artist show, Track 16 galleery in October.),另外還在位於東京市中心的展覽館作骷髏藝術的展出。我同是在下個月參與準備一個在 Tijuana、墨西哥和義大利的“Black Velvet“大型秀。我一直都很忙碌,我的事業已經超過的30年了,但我仍覺得我才剛起步。Willem de Kooning說你不到60歲你不是真的開始作畫。
Q:你影響著這群年輕人,但是現今有哪些人仍影響著你呢?
A:我欣賞所有人,不論是歐洲人,紐約人或所有西岸的人們。早期有像Greg Griffin或 Vermeer 這些畫家,他們的圖十分的清晰且明顯,而在想法及觀察的範圍也十分的純正。 在百年前的日本畫家們對我而言簡直跟神一樣。還有Hendrix 和 Santana 他們也是很大的影響。我喜歡我們在這的Graffiti畫家和幫派,你知道的,jesse shamshoian 裡的Mear、Saber 和 Abel。
(本文經授權轉譯自TRIBAL STREETWEAR網站www.tribalgear.com)